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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才松了口气,整个人却像瞬间塌了。 赵嘉醒来的时候,是第二天凌晨。 她额角缠着纱布,眼睛发胀。病房光线昏暗,她想动,却发现点滴管从手腕延伸出去,压得她手臂发麻。 病房角落的沙发上,坐着周行砚。 他没脱西装外套,领带松着,眉眼间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疲惫。他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责备,只有深得几乎压垮的痛。 “你在这儿多久了?”她声音沙哑。 “从你被送进来开始。” 她咽了口唾沫,低声说:“孩子……还在吗?” “在。”他的声音几乎是低哑的,“你们都还在。” 赵嘉转头看向窗外,夜色深沉,灯火昏黄。 “你害怕了吗?”她忽然问。 周行砚看着她,眼中像有火在烧,烧得克制、沉重、悲哀。 “我以为……我已经准备好,哪怕你不爱我,哪怕你永远都想离开,我也能撑得住。”他说着,轻轻握住她的手,“可那一刻,我看到你满脸是血,我才明白——我什么都撑不住。” 他顿了顿,眼神缓缓低垂:“我怕。怕到连一句‘我在’都说不出来。” 赵嘉愣了愣,看着他,心口像被什么柔软又沉重的东西压住。 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……”她想说“卑微”,却又说不出口。 “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例外。”他顿了顿,“而且,我怕你再也听不到了。” 住院叁天里,周行砚几乎寸步不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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